脱缰野狗与预制尸体

© 祁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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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蛇精病脆皮鸭同人文学

因为我勉强可以称得上喜欢这一类型,所以看得比较多。

吐槽一下,一般走蛇精病病娇路线的脆皮鸭同人文学可以分为以下三种层次:

1.普通

    大部分都止步于这个层次。主角大多病得很肤浅。常见的就是中二病言论和常见刻版印象中的攻击行为,包括监禁,stk这种。为啥说普通呢,因为看的时候你只是普通的觉得“喔看来这写的是个蛇精病啊”。对ta的印象与其说是“病态”,不如说是“有病”。作者常用的手法大部分是白描,用很多的形容词诸如“阴郁”“残忍”“疯狂”来形容主角,费劲笔墨渲染ta的血腥行为(比如虐待动物或者暴力倾向)。嘛,众所周知这种描述性语言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只是告诉读者并不断强化读者对这个角色应该是一个精神病的刻板印章。看多了就觉得苍白和肤浅,甚至觉得主角的行为和动机都挺搞笑的,还会忍不住建议作者先去读上几本精神病文学学习学习一下。

2.困难

    登堂入室的水平。可以让人感觉到“疯狂”。指的是主角通过具体的行为表现出来他确确实实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事实。一般这种主角可以做出来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蛇精病程度很高,非常危险。这就属于作者对蛇精病有一定了解,不拘泥于一哭二闹三上吊,知道蛇精病会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并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揣测他们的想法并合理转述。这种程度的作者能够细腻刻画蛇精病的夸张肢体语言,能够写出一些细节和角色独一无二的病点,进而和普通模式中的刻板蛇精病有所区别。《畸骨》就是,红鹿同学就很典型。作者笔下的红鹿肢体语言非常丰富,就挺丰满的。

3.噩梦

    精神污染级别。我必须再三强调一个疯狂到极点的人是认为自身很理智的。蛇精病最危险的,不在于你认为ta疯了,而是ta不认为自己疯了,ta认为自己非常正常。并且ta还逻辑自洽,完完全全可以用某种程度上来讲非常理性的方式去理解世界。主角认为自己没有疯(或者就认为自己是个疯子,因为这属于判断力范畴。能这么想就证明本身有着很理性的判断力),并且把他的思维传递给读者进而获得读者理解(读者: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还挺对的?),这才是最核弹级别的精神污染酸爽体验(嘛,《请勿洞察》中的那位也是一个逻辑自洽的标准怪物)。

    举个例子,北齐骨科文学。他们高家蛇精病脆皮鸭同人非常多,而且蛇精病程度特别高,尤其是高澄高洋兄弟俩。洋澄这对我印象中有一个历史向短篇,高洋政变刺杀兄长完毕后把哥哥扔进了一个枯井里面,没事儿就去井旁边自言自语,然后想起来了就给井里面扔点馒头干饼之类的。好长时间他都把压在心里的话和压力说给井里面的高澄听,他对自己哥哥畸形而懦弱的感情,他对政局的分析和抱怨等等,非常日常琐碎还有点甜。然后有一天高洋突然心血来潮想哥哥了(就和心血来潮搞一个人骨琵琶一样),要把哥哥捞上来,结果捞上来一具白骨。他哥早死了,死透透的。全文没有什么病态的细腻的修辞和描述,非常平淡的语言,但是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出不对劲,正常的行为方式下高洋已经疯得坏掉了,他还一脸平淡(甚至还有点讨好)不定时给井里面投食,哇,就是那种看上去特别正常的人但是让你头皮发麻(一下子就可以理解《北史》中群臣面对人骨琵琶时的蛋疼感受了,是真的恐怖故事)。

    《k小姐其人其事》目前是我看过的蛇精病脆皮鸭文学中劲儿最大的了。主角的思维在疯狂和正常、犯病和不犯病之间来回蹦极,我简直仰卧起坐,从天灵盖到脚趾头都被病得直打哆嗦。一个逻辑自洽的疯子,一个非常理性的疯子,一个能让你不由自主和他产生共情心理的疯子——这种疯子最精神污染,最掉san,让人看完文好几天以后心情都不能平静。那冲击力真真太大了,是名副其实精神病文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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